旧时对得刚好错得刚好
 
 

【王喻/文州生贺】青鸟(end)

*23:10,今天的最后一篇啦,祝愿我爱的喻队一生幸福,平安喜乐。

*说着写了一盆墨迹的狗血,黏黏糊糊流水账,丧心病狂夹带私货,拉低24h质量舍我其谁(喂

*花了半小时一段一段复制粘贴找敏感词,希望明天醒来它还在


青鸟

by陌殊


01

“不要接吻。”

背景是KTV包间里隐隐约约的嘈杂,音乐声混着有谁大声说话的声音,大概是叶修抽牌输了被黄少天起哄,然后有人碰翻了酒瓶又掀起新一轮的喧哗——那些声音被一道门隔在身后,模模糊糊的。喻文州靠在走廊已经发灰的五彩玻璃墙上,下意识地抬手在侧脸挡了一下。

王杰希一愣,还没捋清个所以然,喻文州已经把脸埋进他的肩窝里,带着啤酒清香味的气声浅浅地缠绕在耳畔:“我答应你,我们试试。”

于是王杰希顺着他的动作加深了这个拥抱。

 

不能接吻又怎么样呢。尽管对这个要求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然而和喻文州一起搬进新租的房子时王杰希这样想着:总会好起来的。

后来喻文州时常想起他们住在间屋子里时候的情景,也想起王杰希这样对未来笃定的希望。那时候王杰希刚刚博士毕业留校任讲师,而喻文州是在他开的第一门课上坐在左手第二排的学生。

夜晚到来的时候他们在狭小的房间里做爱,枕头竖起来抵在床头,喻文州的半张脸都埋进枕头里,细小的呜咽和着不自觉的泪水洇进柔软的棉花芯子。他的左手紧紧地握住被子的一角,而王杰希的胸膛紧贴着他的脊骨,汗水一寸寸渗透肌肤,细密黏腻的触感无比真实。

然后王杰希会拉过被子把他揽进怀里,在无数个大同小异的夜晚之后迎来新一个白亮的日出。

有时候王杰希会下厨,尤其是在月初的那几天,新发的工资缴过水电房租之后留下一个月精打细算的用度,多出来的往往便成为餐桌上富余的花边。平日王杰希也许会在下班后拎着几根茄子或是一把毛豆进门,那几天则有可能换成几两牛肉或者是一块排骨。逃离学校食堂千篇一律的菜式总是给人一种奇异的愉悦感,穿着围裙忙碌在厨房的王杰希或是灯下大快朵颐的喻文州则为这种愉悦感再加上一个平方。

有时候喻文州也会觉得,这种生活大概真的能够长久地持续下去,就好像每一个夜晚之后必然到来的白天。楼外的法国梧桐在窗台上投下斑驳的剪影,枝叶间金色的痕迹像是无尽的苟且里永远悬在一步之外的光。

喻文州的成绩不算好,这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让王杰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坐在教室夜晚的白炽灯光下有着柔顺黑发的少年,总是让人联想到聪敏听话的优等生。喻文州的笔记很干净,字体清秀如同他自己的眉眼,王杰希站在讲台上的时候会瞥到他低头写字的样子,哲学史上那些拗口难记的名字和术语一个一个嵌进钢笔的划痕里,像是某种小心而慎重的约定。

王杰希不否认他就是这么喜欢上喻文州的。

然后又用了七个月零三天把他追到手。

那天他们为什么会在KTV已经不重要了,王杰希的课程早已在上一年的末尾结束,喻文州拿了个不高不低的良好,混在一整个班的学生里毫不起眼。在那个数据检索还没有大范围普及的年代,王杰希终究没有能够从手上仅有的那本花名册里获取关于喻文州的更多信息。记载着喻文州名字的那一页被悄无声息地翻过,转眼王杰希手上已经是新一份班级的名单,班长抄完名册交上来的时候他“嗯”了一声接过来放在一边,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想着今天教室的左手第二排坐了谁。

其实是谁都不重要了,只不过不是喻文州而已。

没想到晚上打开那份新名册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却是曾经在课上课下都留意了很久的字体,王杰希有点莫名的愉快,然而转念又想起那位班长辫梢上一闪而过的蝴蝶结,心思复又随着夜色沉沉地坠下去。

后来一段日子终于旁敲侧击地得知了喻文州原来并不是哲学系的——工作半年之后的王老师比起上个学期似乎更加得心应手,周末的时候还有空去中文系的宣传栏转一圈,满意地看到了喻文州画的剪报,漂亮的花体字像蝴蝶穿破水面倒映进眼底里。

再次见面却是在文学联合会的一次聚餐,这算是个学院管理的组织,为着圈起学生们太过出格的人文精神和艺术热情,文史哲专业都专门指派了指导老师,大多是些年轻的讲师,挥霍时间与青年学生厮混。王杰希挂了个名,平日里并不怎么热衷于参与这些活动,那天恰好去了,走进小饭馆的门却看见喻文州坐在角落里,垂着眼神拿筷子拨弄消毒餐具上还没有扯干净的那一层塑料膜。

柔顺的黑发连着头顶微微凹陷的发旋,都在灯光下和记忆里的模样如出一辙。


02

“洗衣机的下水管好像坏了。”

喻文州举着半截水管站在厨房门口,半个月前他还在犹豫不决是不是应该听从王杰希的建议搬来这间公寓,而现在他已经迅速地可以镇定自若地直面一切类似于热水断了纱窗坏了电灯不亮了等等的问题——告诉王杰希,或者摸着黑支起半个身子塞好蚊帐,以及在隔壁的床铺不正常地吱嘎作响的间隙里熟练地把脸埋进王杰希的肩窝。

这个位于宁州路上的居所所处的环境在大多数时间里都与这个地址温和的名字大相径庭——然而现在站在灶火前的那个人让其他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唔。”王杰希弯腰从锅里舀起一勺汤汁尝了尝,“放那吧,今晚的衣服我洗。”

书架上是王杰希的书和唱片,桌上是课本、笔记、摊开的古文文献和王杰希刚煮的番茄土豆汤,喻文州在上个周末洗过的窗帘拉开了一半,夜色透过单薄的布料落进房子里。于是他放下水管,接过勺子喝了一口汤:“很好味。”

喻文州是南方人,说这话时空气带着汤汁的热度在舌尖转一圈,带着尾音微微沉下去,说不出的动人。

结果整整一个梅雨季的衣服都是王杰希洗的。喻文州站在窗台上伸手去够那些色彩缤纷的布料制品,然后把它们摊在床上一件件叠好再重新塞进柜子里。背阴的小巷长年湿冷,家家户户都在窗外搭了晾衣服的竹竿,在这个季节里像是挑着一面面迎风招展的旗帜。

“我们去买个新的洗衣机吧。”喻文州斟酌着语言,原本的那个是上一任房客留下的二手货,估计也是从哪个旧货市场淘来的,在下水管坏了之后没多久也跟着寿终正寝。王杰希用从办公室里带回来的旧报纸糊在靠床的那面墙壁上堵住愈发猖獗的霉斑,于是喻文州晚上一睁眼就能看到XX国轰炸XX使馆或是X月X日XX市场发生盗窃案。

家长里短和世界大事以一种奇异的方式重叠在一起,密密层层相依相偎,而楼下那一排斑驳不堪的墨绿色的信报箱下堆满了不知何年何月生产的各色废弃物,打开锈迹斑斑的铁皮门能收获的永远是小广告和银行寄来的保险和账单。

于是喻文州咽下王杰希挑在水果刀上递过来的苹果块,也就不再提洗衣机的事了。

 

秋天到来的时候王杰希从讲师升了副教授,同时想起自己似乎有很久没有看到那个喜欢系蝴蝶结的女班长了。

他和喻文州的关系在“不能接吻”这个大前提下波澜不惊地向前发展——那又有什么要紧呢,他几乎已经吻遍了喻文州双唇之外的每一寸肌肤,熟悉这具身体甚至更甚于熟悉自己。他们在狭窄的床铺上相拥而眠,握着对方的手指仿佛握着明天。

那天王杰希伸手抹过喻文州的嘴唇,指尖的触感仿佛还残留着方才片刻黏腻的潮红。喻文州闭着眼睛张嘴含住那根食指,听到王杰希问:“我记得……你喜欢过女生。”

王杰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问什么,也许是心里积压的问题太多,等到真的说出口时反而变成了平淡的陈述语气,伪装的轻描淡写背后凝聚起三分小心翼翼的忐忑,连他自己也要惊讶不已。这半年来他们的相处状态太过放松而熟稔,仿佛一见面就跨进细水长流的平淡生活,最初他沉浸在夙愿得偿的欣喜和随之而来的谨慎妥协中未曾深问,后来日子过得飞快,反倒把这些对前因后果的追问都衬得突兀而不再重要。

“嗯——”喻文州长长地喟叹一声,松开王杰希的那只手指,又抬手去摸索他的肩,满意地感觉到对方靠向自己方向的温热气息,“她已经,不在了。”


03

这个回答实在太过模糊,直到很久以后王杰希终于离开了校园辗转来到B市踏足医疗器材领域,才在某一次行业内聚会的时候从一个喻文州的同学那里了解到当年大致的始末。

严格来说也不算什么同学,不过是个同届的校友,专业是和当时的王杰希八竿子打不着的临床医学,只不过在校学生会待过一年,又通过那年的校会zhu席叶修的关系曲曲折折地终于认识了文学联合会的喻文州。和当时普遍流行的风气不同,这个叫做张新杰的学生在毕业后如愿从事了自己所选择的事业,并在那次饭局上认识了王杰希。

“我们都看得出来那个女生喜欢喻文州,而喻文州对待她也确实异于寻常。”

张新杰在被王杰希问起时毫不避讳地进入了谈话,他戴一副眼镜,坐姿端正,措辞严谨,谈话双方的距离精准地保持在所有不甚熟悉的旧相识之间都会存在的界限之内。但是王杰希敏锐地感觉到了这个人对自己存在的敌意——并不尖锐,但很显然。

“……那天她本来是打算表白的。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大好,不过对于一个女生来说这确实并不容易,我们知道一般都是男方更为主动一些,何况喻文州当时的情况我们也都清楚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她才选择了挑明,看上去把握很大,不是么?事实上包括我在内,在场的其他人差不多都清楚那天大致会发生什么,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喻文州拒绝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你也正在追他,但是直到那时,我都不相信喻文州真的会和你在一起。恕我直言,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选择,而我想后来事情的发展应该也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王杰希无法反驳。

他和喻文州的分开来得过于平静而顺理成章。有时候王杰希甚至会忍不住想象两个恰好走向同一个方向的路人,在某段道路上短暂地同行,然后在下一个路口毫无波澜地分开。

连道别都不需要。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喻文州大四的那一年,仔细算起来的话当时他们在一起不过一年多,不到两年,然而那时候他们之中没有人会否认自己相信能够和对方这样生活一辈子。

柴米油盐,风雨相依。他们已经做出了那个时代里最出格的选择,又有什么理由不去获得一个圆满的未来。王杰希承认自己梦见过很久以后,当他和喻文州都已经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两个人还能相互扶持着,通过门前那一段并不算太宽的马路。梦里梧桐树的叶子被风卷落到人行道上,而喻文州微微倾身,为他拂去落在衣襟上的桂花。

然而喻文州没有获得那一年学校的推免资格。那时候他的成绩已经排在本专业的前列,然而系里最终的名额落在了一个在排名榜单上并不显眼的名字身上。

“系里说是今年改了规则,往年综合成绩排名都不作数,只看最终面试成绩。”喻文州对王杰希宣布这件事的时候语气平静,“杰希,我想试试考去外面。”

喻文州的面试不可能出问题,然而谁都知道最后得到名额靠的并不是这个。那年系里负责制定评优推免规则的老师在半年前被委派去了邻省的F大交流访问,工作组的另外两位老师重新修订了新的规则,在面试之后名单确认才公开发布,而面对质疑,负责复核最终面试成绩的人员里却没有一位是本专业的老师——这是一场赤裸裸的阳谋。 

“不去试一试,怎么会知道呢?”喻文州笑笑,在得知推免的结果已经无可更改之后,他只是比从前更加勤奋而刻苦地埋首于学业,在准备毕业论文的同时,也开始大量地研读语言资料和学科前沿著作。出国在那个时候虽然也许还会引人艳羡,却也已经不是一个新鲜的名词,学校里不乏有人动这样的念头,然而比起他们,喻文州的攀登显而易见地更加艰辛。

王杰希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可他和喻文州的家庭一样对此无能为力。

甚至从私心来讲,王杰希是不希望喻文州出国的。他们能在一起太不容易,曾经太过轻率的坦白甚至一度把彼此带到几乎众叛亲离的地步。哪怕最后的收梢终于不至太过绝望,王杰希还是从潜意识里抗拒着冒险和别离。他规划着平静的相守,日后也许依靠着彼此自身的努力买下两个人共同的房子,在每一个清晨一睁眼就能看到对方的模样,然后就这样一日日相携着白头偕老——这样的未来,在他看来远远好过未知的风浪和不确定性的堆叠。

可喻文州不是这样。他天性里的浪漫因子并不曾因为琐碎的生活而磨平了棱角,选择文学联合会这样追求进步之精神和独立之思想的社团暂且不提,单是会决定接受王杰希的追求,就算得上一场孤注一掷的华丽冒险。

而现在他只不过是在准备着又一次的选择。

“杰希,你是搞哲学的,难道就没有一次想过要去那些伟大思想诞生的地方走一走么?”在零星的几次口角中他这么问王杰希,然而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吵不起来,喻文州是那样的温和而固执,而王杰希更多地感受到的则是一种无奈。

他了解喻文州,也因此更了解他的坚持。

 

04

喻文州离开的那天甚至和他平日里出门的场景没有什么两样,他拎着自己的箱子平静地和王杰希道别,然后打开门下楼。楼道里的堆积的杂物和任何一个昨天如出一辙,然而在机场送走喻文州回到居所的王杰希看着这座屋子,明白今天和明天已经不一样了。

甚至没有人提到分手,洗漱台上的杯子和牙刷还是两套,厨房里面成对的碗筷也一如往常,喻文州甚至在出发前的一个周末还洗了窗帘,同时拿出去晒过的被子也好好地塞回了柜子里。这个家里什么都没有变,好像下课之后喻文州就会推开门进来,凑到厨房喝一口王杰希煮好的汤。

“你说后来你搬离了那座房子,什么都没有带走。”张新杰的目光在王杰希脸上转了一圈,“据我所知,这几年来你也没有交往过新的伴侣。”

故事已经说得差不多了,那个女生后来没多久就去世了,包括喻文州在内的大多数人直到那时候才知道她早就确诊了绝症,然而在她鼓足所有勇气表白的时候,喻文州连一个安慰都没能给他。

“喻文州其实一直是心存愧疚的,甚至我认为他之后很快答应你的追求也和这件事有一定的关系——当然,这和他确实爱你并不矛盾。我们都看到了,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那个女生。

“你刚才说,你们在一起时他提出过一个条件,不能接吻……”

王杰希点了点头。这个要求曾经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归结于喻文州对于自己的性向问题一时间的不能适应。那之后喻文州不提,他也就没有深究,唯一的一次探寻却终结在喻文州模糊不明的回答中不了了之。

“我听说,那个女生曾经恳求喻文州吻一吻他。”张新杰的语气平静到几乎不近人情,然而镜片背后的眼神却也因为这句话而流露出些许悲悯来,“文州他有时候,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了。”

王杰希还沉浸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要说前因后果,其实这并不算一件特别惊人的事情,生老病死最是无常,尤其是这几年进入医疗领域以来,虽然不是工作在一线的医务人员,但这样的故事他也听了不少,事实上王杰希也从来不认为有谁应该为这种近于天命的事情承担责任。然而故事的主角换成喻文州,那么一切就又不一样了,不夸张地说,关于喻文州的一切,听在此时的王杰希耳中都有一种让人难以平静的震撼感,这种感觉不是来自于事件本身,而是来自于身处事件中的那个人。

和喻文州分开后,他确实没有再找过其他伴侣,而时至今日,他发现自己对喻文州依然另眼相待。

很多他以为早已湮没在岁月和记忆中的场景,都在张新杰的叙述里一一重建,泛黄的碎片被重新拼凑,然后拿到他面前历历再现。

而张新杰的下一句话彻底在他已经揪起来的心里落下一记重锤:

“我原本以为,他这些年一直单身,多半是为了那个女孩子——因为我一直以为他对你称不上真正的爱情,那里面掺杂的因素太多了,他一旦迈出了第一步,后面很多时候其实是身不由己,何况这样的连续的两段经历确实容易让人心灰意冷——直到我今天看到你。”

“我觉得他说不定真的是在等你。”张新杰指了指王杰希手里的笔记本,那里面露出半张书签,一看就是手工制作的,大概是因为年代久远,边沿都已经变得毛糙,泛黄的卡纸上面画着半片梧桐叶,“这样的,他也有一张。”

王杰希想起这张书签是喻文州在某个周日的下午画的。那是一个难得悠闲的假日,他们挤在客厅的旧沙发上,电视机里断断续续地播着国家交响乐团的演出集锦。书签一共做了两张,然而其实他并不十分清楚最后喻文州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什么,连他自己手里这一张也是从原来的房子搬走之后才偶尔从书本里面翻出来的。搬家的那天除了书王杰希几乎什么都没带走,没想到最终还是留下了一张喻文州画的书签。

原来另一张还在他手里么?

王杰希突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站在中文系的宣传栏前,剪报上漂亮的花体字像蝴蝶穿破水面,倒映在眼里漾起一汪清泉。

那只蝴蝶飞了多久,才遇到这样一次太过机缘巧合的重逢。


05

喻文州那年出国之后就和王杰希没再有什么联系,两个成年人搞得跟小孩子赌气一般。刚分开那会儿王杰希没管喻文州要联系方式,后来他自己也搬了家,就此算是彻底断了音讯,这次遇到张新杰,才知道喻文州毕业之后又回了国,去年才在家乡G市找了工作。

出版社编辑,挺好的。王杰希重点跑偏,觉得这个职业真是适合喻文州,既浪漫有文化又带着八面玲珑的商业色彩,果然真是太适合喻文州了。

越想越适合。

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可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喻文州离开他的生命仿佛已经太久了,久到比他们曾经在一起度过的日子更加漫长。

而现在命运突然把张新杰推到了他的眼前,然后告诉他:喻文州就在G市,他说不定在等你。

何止于区区隔着大半个中国呢,哪怕隔着一个大西洋,单凭“他说不定在等你”,王杰希大概就可以一个人背上登山包来场千里走单骑。说不定?这种不确定的因素,就是用来消除的。在遇见张新杰之前他还没有发现,原来自己对喻文州的爱情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深刻。这不是一见钟情可以囊括的那种悸动,而更像是埋葬在荒原深雪之下凝固的烈焰,被生活日复一日的车辙深深浅浅地碾过,看似已然一片枯白的荒芜,然而某一天破冰而生,便是燎原。

他惊讶于自己好像在很久以前就知道喻文州必然成长为现在的样子,在外面穿西装打领带风度翩翩,而包裹在内里瘦削而挺拔的脊背和住所里窗帘的花式都还是旧年熟悉的样子。

“进来吧,可以了。”他抬起腿勾了勾王杰希,连声音颤抖的幅度和眼角不自觉的水汽都能与记忆无缝重合。

好像这中间的这么多年,从未存在过。

 

事后喻文州闭紧双眼躺在床上,把满身黏腻的汗水和着还没有回凉的体温一股脑儿卷进被子里,王杰希坐在床边想推他去洗澡,转念看到刚才随手打结丢进床下垃圾桶里的残留物,又改变了主意。

“好好休息一会儿也行,我去烧个汤。”

 

- Fin -


*解释一下题目,《青鸟》是个童话剧,讲寻找幸福的故事,这里取其中“幸福就在身边”的一重意思。贫穷也好富裕也罢,哪怕把他们放在这样的时代里经历时过境迁,可是他们其实一直深爱着彼此——而且青鸟在古今中外就都是会带来幸福的鸟儿呀

*这一篇磨了整整两个星期,每天改一点写一点,也许文力不够在读者看来这实在只是一本平淡又墨迹还一点都不甜的流水账,但是在写作的过程中,我真的前所未有地感觉到,原来我是如此地深爱着这两个人。(改文改到被自己感动哭这种事……

*骄傲一下,全文6925字,我写过的最长的短篇,耶!感谢阅读~祝愿文州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今天的最后一句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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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想嚎一句:文州生日简直就是过节啊!既已经没有要赶的稿子,又开心得无心做校对(……?)只好把自己瘫成一条鱼给我喻庆生了(喂

说正经的,今天一口气发了九篇文,感谢没有取关我的大家容忍我的刷屏,感谢在这样一个生日大刷屏tag爆炸的日子里依然耐下心来读了它们的小伙伴们,在通知栏的红心蓝手里看到了很多熟悉的ID,非常感谢一直以来的陪伴,也非常开心这些文能够满足不同的人分别的喜欢,我们喻今年十七岁啦,新的一年也继续一起喜欢他~

就像我在昨天的表白里说的:爱是永不止息。

10 Feb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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